池州长江大桥的通车,为池州市枞阳县两地人们的出行,给池州枞阳对外交流带来了方便。14年12月30日,池州长江大桥正试开工建设,经过建设者4年多的奋战,今年8月31日上午10时,一桥飞架南北,天堑变通途,很好,交通更方便,带动池州及周边发展,重大利好8月31日上午10时18分,由武汉设计建造的池州长江公路大桥正式通车,这座桥“颜值”颇高,多项新技术国内首创。
1、池州长江大桥六月底建成通车,枞阳前往池州将实现“直达”,你怎么看?
一座桥的情结从网上获知,池州至枞阳的長江大桥开通了。桥的诞生,垂直了江南与江北的距离,也垂直记忆深处那些零零碎碎的往事,渡口、柳堤、泥沙的路,以及走过的年华,一下子清晰起来。对岸是母亲的故乡,在那个名叫青山乡红叶岭的地方,承载过多少思念的泪水,只有母亲以及母亲的父母才知道母亲是六一年从江北远嫁来的,嫁到这个生养我的皖南小山村。
从此,在300里的路途中,两岸往往返返的脚步,诠释了什么是跋山涉水,什么是爱与亲情,母亲是独生女,出生时外婆已四十开外。中年得女,外婆归功自己求神拜佛的结果,是从西天求来的一朵云,这也是母亲名叫求云的来历,母亲自然成了明珠,捧在手里怕摔了,含在口中怕化了,十七、八岁还戴着银锁,还在上着学。到了二十岁,也就是国家号召大办工业的1958年,母亲摘下脖子上的银锁,报名参加招工去了,
父亲也是在这一年被招的工,所不同的是他从田里爬上来,泥糊着腿去的。那时候,池州、枞阳统属安庆地区,于是父母被招工单位集中一起,派到上海机床厂去学徒,学成之后,又一同分到在安庆机械厂当工人。姻缘际会,促成父母订了终身,经历三个饥饿的荒年,国家又召号大办农业,所有从农村招的工人,又一刀切地下放原地。就这样,母亲便又跟随父亲回到江南,做回农民了,
对于父母的婚姻,起初外公、外婆并不同意,想着就这么一个女儿,父亲家境贫苦不说,还隔山隔水离得那么远,叫哪个做父母的能够放心呢?父亲上门提亲时,被外婆连推带骂给轰了出来。父亲不走,沿着村口的塘埂转着圈,时而埋头闷坐,时而木立着望着水塘发呆,外公心慈,瞅见了便进屋骂外婆,你非得要搞出人命,既然求云愿意,将来吃苦的日子也是她自找的。
外婆这才哭着答应了,外公一语成谶。在往后的岁月里,母亲都是吃着苦过来的,只是再怎么吃苦,也都是硬扛着不说,即使不说,外公外婆却是知道的。母亲自幼娇生惯养,跟着父亲下放后,不适山里生活环境之外,还要上山砍柴,下地种禾,尤其是生下两个姐姐后,连吃饱都成问题。等到我出生时,外婆就把大姐带去江北了,那时,父亲虽有了工作,但每月28元,怎么也不够养家。
继后,母亲又生下两个弟弟,生活愈显艰难,受我们拖累,母亲更难得回娘家。母亲回不去,外公外婆就往山里跑,每一次来,外公都挑着满满的两箩筐,尽是吃穿用的。六、七十年代,交通还不发达,除了过江坐小轮的四、五水路,江岸两头的路程都是靠脚板,小轮早出晚归,一天两渡。红叶岭距离渡口30里,赶渡得比鸡还要起早,否则误了点,白跑一趟不说还得等一天,
而且江南江北的路也有区别,前者杂草丛生,到处散漫着石头,后者泥沙间揉,湿滑滑的。走着走着,这些石块和沙粒时不时就会钻进鞋里,硌得脚生疼,外公外婆从凌晨走到深夜,到家时,才发现脚底都是血泡。有一次,外公在用针挑血泡的时候,母亲躲一旁捂着嘴哭,在我上完小学时,渡口变成了码头,往来两岸的轮船增多了。通向山里的路也宽敞起来,并且路面上铺了柏油,时或有车辆驰过,包括公交车,
只是外公外婆来得少了,在外公一次坐小轮坐到芜湖还不知道下的时候,便再也没有出过门。外公老了,老得糊涂了,于是,母亲回江北渐渐多了。每次回去时,差不多都要带上我,我也就跟着熟悉了外公外婆曾经走过的路,走过的足迹。很多时候,地域的差异,从道路的宽窄就能看得出来,江南的道路改新换代时,江北的柳堤却一如从前。
走在回娘家的老路上,母亲的脚步越来越显得吃力,直到有一天,我发现风霜侵蚀了岁月,也摧残了母亲的容颜。这个发现让我觉得自己一下长大了,就立在母亲跟前,作出一副男子汉的气概拍着胸口说,妈,以后你别跟着来了,我一个人来就行!母亲摸着我的头,无声地笑了,那一年,我12岁,此后逢年过节,或是寒暑假日,我总会拎两瓶白酒几斤糕糖,独自走在青山脚下,走在红叶岭村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