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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木,山木培训价格电脑中级班和会计全能班收费分别是多少

来源:整理 时间:2022-10-25 02:52:59 编辑:上海本地生活 手机版

1,山木的主旨是什么

庄子·山木是由九则寓言故事组成,每一则寓言故事的主旨不尽相同,但是大体上都反映了社会生活中的一些体验和感悟,对人生哲理和社会问题深刻认识。庄子是战国时期的哲学家,他主张“天人合一”和“清静无为”近日,阅读到《庄子·山木》中第一则故事:庄子行于山。全文讲的是庄子在山中行走,看见一颗大树,但是伐木人没有动手,因为认为这棵树没有什么用。后来庄子出山留宿在朋友家,朋友杀鹅款待,但是杀了一只不能叫的。弟子很疑惑,鹅和树同样为不成材的,为何待遇有差别。并问庄子会如何选择。当我读到这里是我思考了下,如果把树和鹅转变为人,我会如何选择,是选择成为一个出类拔萃的人呢还是选择成为一个碌碌无为的人。最终我觉得做人还是要做出类拔萃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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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,庄子山木的原文

庄子行于山中,见大木,枝叶盛茂。伐木者止其旁而不取也。问其 故,曰:“无所可用。”庄子曰:“此木以不材得终其天年。”夫子 出于山,舍于故人之家。故人喜,命竖子杀雁而烹之。竖子请曰:“ 其一能鸣,其一不能鸣,请奚杀?”主人曰:“杀不能鸣者。”明日 ,弟子问于庄子曰:“昨日山中之木,以不材得终其天年;今主人之 雁,以不材死。先生将何处?”庄子笑曰:“周将处乎材与不材之间 。材与不材之间,似之而非也,故未免乎累。若夫乘道德而浮游则不 然,无誉无訾,一龙一蛇,与时俱化,而无肯专为。一上一下,以和 为量,浮游乎万物之祖。物物而不物于物,则胡可得而累邪!此神农 、黄帝之法则也。若夫万物之情,人伦之传则不然:合则离,成则毁 ,廉则挫,尊则议,有为则亏,贤则谋,不肖则欺。胡可得而必乎哉 !悲夫,弟子志之,其唯道德之乡乎!” 市南宜僚见鲁侯,鲁侯有忧色。市南子曰:“君有忧色,何也?” 鲁侯曰:“吾学先王之道,修先君之业;吾敬鬼尊贤,亲而行之,无 须臾离居。然不免于患,吾是以忧。”市南子曰:“君之除患之术浅 矣!夫丰狐文豹,栖于山林,伏于岩穴,静也;夜行昼居,戒也;虽 饥渴隐约,犹且胥疏于江湖之上而求食焉,定也。然且不免于罔罗机 辟之患,是何罪之有哉?其皮为之灾也。今鲁国独非君之皮邪?吾愿 君刳形去皮,洒心去欲,而游于无人之野。南越有邑焉,名为建德之 国。其民愚而朴,少私而寡欲;知作而不知藏,与而不求其报;不知 义之所适,不知礼之所将。猖狂妄行,乃蹈乎大方。其生可乐,其死 可葬。吾愿君去国捐俗,与道相辅而行。”君曰:“彼其道远而险, 又有江山,我无舟车,奈何?”市南子曰:“君无形倨,无留居,以 为君车。”君曰:“彼其道幽远而无人,吾谁与为邻?吾无粮,我无 食,安得而至焉?”市南子曰:“少君之费,寡君之欲,虽无粮而乃 足。君其涉于江而浮于海,望之而不见其崖,愈往而不知其所穷。送 君者皆自崖而反。君自此远矣!故有人者累,见有于人者忧。故尧非 有人,非见有于人也。吾愿去君之累,除君之忧,而独与道游于大莫 之国。方舟而济于河,有虚船来触舟,虽有囗(左“忄”右“扁”音 bian3)心之人不怒。有一人在其上,则呼张歙之。一呼而不闻 ,再呼而不闻,于是三呼邪,则必以恶声随之。向也不怒而今也怒, 向也虚而今也实。人能虚己以游世,其孰能害之!” 北宫奢为卫灵公赋敛以为钟,为坛乎郭门之外。三月而成上下之县 。王子庆忌见而问焉,曰:“子何术之设?”奢曰:“一之间无敢设 也。奢闻之:既雕既琢,复归于朴。侗乎其无识,傥乎其怠疑。 萃乎芒乎,其送往而迎来。来者勿禁,往者勿止。从其强梁,随其曲 傅,因其自穷。故朝夕赋敛而毫毛不挫,而况有大涂者乎!” 孔子围于陈蔡之间,七日不火食。大公任往吊之,曰:“子几死乎 ?”曰:“然。”“子恶死乎?”曰:“然。”任曰:“予尝言不死 之道。东海有鸟焉,其名曰意怠。其为鸟也,囗囗(左“羽”右“分 ”)囗囗(左“羽”右“失”),而似无能;引援而飞,迫胁而栖; 进不敢为前,退不敢为后;食不敢先尝,必取其绪。是故其行列不斥 ,而外人卒不得害,是以免于患。直木先伐,甘井先竭。子其意者饰 知以惊愚,修身以明囗(左“氵”右“于”),昭昭乎如揭日月而行 ,故不免也。昔吾闻之大成之人曰:自伐者无功,功成者堕,名成 者亏。孰能去功与名而还与众人!道流而不明居,得行而不名处; 纯纯常常,乃比于狂;削迹捐势,不为功名。是故无责于人,人亦无 责焉。至人不闻,子何喜哉!”孔子曰:“善哉!”辞其交游,去其 弟子,逃于大泽,衣裘褐,食杼栗,入兽不乱群,入鸟不乱行。鸟兽 不恶,而况人乎! 孔子问子桑囗(上“雨”下“乎”音hu4)曰:“吾再逐于鲁, 伐树于宋,削迹于卫,穷于商周,围于陈蔡之间。吾犯此数患,亲交 益疏,徒友益散,何与?”子桑hu4曰:“子独不闻假人之亡与? 林回弃千金之璧,负赤子而趋。或曰:为其布与?赤子之布寡矣; 为其累与?赤子之累多矣。弃千金之璧,负赤子而趋,何也?林回 曰:彼以利合,此以天属也。夫以利合者,迫穷祸患害相弃也; 以天属者,迫穷祸患害相收也。夫相收之与相弃亦远矣,且君子之交 淡若水,小人之交甘若醴。君子淡以亲,小人甘以绝,彼无故以合者 ,则无故以离。”孔子曰:“敬闻命矣!”徐行翔佯而归,绝学捐书 ,弟子无挹于前,其爱益加进。异日,桑hu4又曰:“舜之将死, 真泠禹曰:汝戒之哉!形莫若缘,情莫若率。缘则不离,率则不 劳。不离不劳,则不求文以待形。不求文以待形,固不待物。” 庄子衣大布而补之,正囗(“契”字以“糸”代“大”音xie2 )系履而过魏王。魏王曰:“何先生之惫邪?”庄子曰:“贫也,非 惫也。士有道德不能行,惫也;衣弊履穿,贫也,非惫也,此所谓非 遭时也。王独不见夫腾猿乎?其得楠梓豫章也,揽蔓其枝而王长其间 ,虽羿、蓬蒙不能眄睨也。及其得柘棘枳枸之间也,危行侧视,振动 悼栗,此筋骨非有加急而不柔也,处势不便,未足以逞其能也。今处 昏上乱相之间而欲无惫,奚可得邪?此比干之见剖心,徵也夫!” 孔子穷于陈蔡之间,七日不火食。左据槁木,右击槁枝,而歌焱氏 之风,有其具而无其数,有其声而无宫角。木声与人声,犁然有当于 人之心。颜回端拱还目而窥之。仲尼恐其广己而造大也,爱己而造哀 也,曰:“回,无受天损易,无受人益难。无始而非卒也,人与天一 也。夫今之歌者其谁乎!”回曰:“敢问无受天损易。”仲尼曰:“ 饥渴寒暑,穷桎不行,天地之行也,运物之泄也,言与之偕逝之谓也 。为人臣者,不敢去之。执臣之道犹若是,而况乎所以待天乎?”“ 何谓无受人益难?”仲尼曰:“始用四达,爵禄并至而不穷。物之所 利,乃非己也,吾命有在外者也。君子不为盗,贤人不为窃,吾若取 之何哉?故曰:鸟莫知于囗(左“意”右“鸟”音yi4)鸸,目之 所不宜处不给视,虽落其实,弃之而走。其畏人也而袭诸人间。社稷 存焉尔!”“何谓无始而非卒?”仲尼曰:“化其万物而不知其禅之 者,焉知其所终?焉知其所始?正而待之而已耳。”“何谓人与天一 邪?”仲尼曰:“有人,天也;有天,亦天也。人之不能有天,性也 。圣人晏然体逝而终矣!” 庄周游于雕陵之樊,睹一异鹊自南方来者。翼广七尺,目大运寸, 感周之颡,而集于栗林。庄周曰:“此何鸟哉!翼殷不逝,目大不睹 。”蹇裳囗(左“足”右“矍”音jue2)步,执弹而留之。睹一 蝉方得美荫而忘其身。螳螂执翳而搏之,见得而忘形。异鹊从而利之 ,见利而忘其真。庄周怵然曰:“噫!物固相累,二类相召也。”捐 弹而反走,虞人逐而谇之。庄周反入,三日不庭。蔺且从而问之,“ 夫子何为顷间甚不庭乎?”庄周曰:“吾守形而忘身,观于浊水而迷 于清渊。且吾闻诸夫子曰:入其俗,从其令。今吾游于雕陵而忘 吾身,异鹊感吾颡,游于栗林而忘真。栗林虞人以吾为戮,吾所以不 庭也。” 阳子之宋,宿于逆旅。逆旅人有妾二人,其一人美,其一人恶。恶 者贵而美者贱。阳子问其故,逆旅小子对曰:“其美者自美,吾不知 其美也;其恶者自恶,吾不知其恶也。”阳子曰:“弟子记之:行贤 而去自贤之行,安往而不爱哉!” !”

庄子山木的原文

4,庄子的山木原文和译文

一、原文共九则寓言。《山木》作者:庄子1、庄子行于山原文:庄子行于山中,见大木枝叶盛茂,伐木者止其旁而不取也。问其故,曰:“无所可用。”庄子曰:“此木以不材得终其天年。”夫子出于山,舍于故人之家。故人喜,命竖子杀雁而烹之。竖子请曰:“其一能鸣,其一不能鸣,请奚杀?”主人曰:“杀不能鸣者。”明日,弟子问于庄子曰:“昨日山中之木,以不材得终其天年,今主人之雁,以不材死;先生将何处?”庄子笑曰:“周将处乎材与不材之间。材与不材之间,似之而非也,故未免乎累。若夫乘道德而浮游则不然,无誉无訾,一龙一蛇,与时俱化,而无肯专为;一上一下,以和为量,浮游乎万物之祖,物物而不物于物,则胡可得而累邪!此神农、黄帝之法则也。若夫万物之情,人伦之传,则不然。合则离,成则毁;廉则挫,尊则议,有为则亏,贤则谋,不肖则欺,胡可得而必乎哉!悲夫!弟子志之,其唯道德之乡乎!”2、市南宜僚见鲁侯市南宜僚见鲁侯,鲁侯有忧色。市南子曰:“君有忧色,何也?”鲁侯曰:“吾学先王之道,脩先君之业;吾敬鬼尊贤,亲而行之,无须臾离居;然不免于患,吾是以忧。”市南子曰:“君之除患之术浅矣!夫丰狐文豹,栖于山林,伏于岩穴,静也;夜行昼居,戒也;虽饥渴隐约,犹旦胥疏于江湖之上而求食焉,定也;然且不免于罔罗机辟之患。是何罪之有哉?其皮为之灾也。今鲁国独非君之皮邪?吾愿君刳形去皮,洒心去欲,而游于无人之野。南越有邑焉,名为建德之国。其民愚而朴,少私而寡欲;知作而不知藏,与而不求其报;不知义之所适,不知礼之所将;猖狂妄行,乃蹈乎大方;其生可乐,其死可葬。吾愿君去国捐俗,与道相辅而行。”君曰:“彼其道远而险,又有江山,我无舟车,奈何?”市南子曰:“君无形倨,无留居,以为君车。”君曰:“彼其道幽远而无人,吾谁与为邻?吾无粮,我无食,安得而至焉?”市南子曰:“少君之费,寡君之欲,虽无粮而乃足。君其涉于江而浮于海,望之而不见其崖,愈往而不知其所穷。送君者皆自崖而反,君自此远矣!故有人者累,见有于人者忧。故尧非有人,非见有于人也。吾愿去君之累,除君之忧,而独与道游于大莫之国。方舟而济于河,有虚船来触舟,虽有惼心之人不怒,有一人在其上,则呼张歙之,一呼而不闻,再呼而不闻,于是三呼邪,则必以恶声随之。向也不怒而今也怒,向也虚而今也实。人能虚己以游世,其孰能害之!”3、北宫奢北宫奢为卫灵公赋敛以为钟,为坛乎郭门之外,三月而成上下之县。王子庆忌见而问焉,曰:“子何术之设?”奢曰:“一之间,无敢设也。奢闻之,既雕既琢,复归于朴,侗乎其无识,傥乎其怠疑;萃乎芒乎,其送往而迎来;来者勿禁,往者勿止;从其强梁。随其曲傅,因其自穷,故朝夕赋敛而毫毛不挫,而况有大涂者乎!4、孔子围于陈蔡之间孔子围于陈蔡之间,七日不火食。大公任往吊之曰:“子几死乎?”曰:“然”。“子恶死乎?”曰:“然。”任曰:“子尝言不死之道。东海有鸟焉,其名曰意怠。其为鸟也,翂翂翐翐,而似无能;引援而飞,迫胁而栖,进不敢为前,退不敢为后;食不敢先尝,必取其绪。是故其行列不斥,而外人卒不得害,是以免于患。直木先伐,甘井先竭。子其意者饰知以惊愚,修身以明污,昭昭乎若揭日月而行,故不免也。昔吾闻之大成之人曰:自伐者无功;功成者堕,名成者亏。孰能去功与名而还与众人!道流而不明居,得行而不名处;纯纯常常,乃比于狂;削迹捐势,不为功名。是故无责于人,人亦无责焉。至人不闻,子何喜哉?”孔子曰:“善哉!”辞其交游,去其弟子,逃于大泽;衣裘褐,食杼栗;入兽不乱群,入鸟不乱行。鸟兽不恶,而况人乎!5、孔子问子桑雽孔子问子桑雽曰:“吾再逐于鲁,伐树于宋,削迹于卫,穷于商周,围于陈蔡之间。吾犯此数患,亲交益疏,徒友益散,何与?”子桑雽曰:“子独不闻假人之亡与?林回弃千金之璧,负赤子而趋。或曰:为其布与?赤子之布寡矣;为其累与?赤子之累多矣。弃千金之璧,负赤子而趋,何也?林回曰:彼以利合,此以天属也。夫以利合者,迫穷祸患害相弃也。以天属者,迫穷祸患害相收也。夫相收之与相弃亦远矣。且君子之交淡若水,小人之交甘若醴;君子淡以亲,小人甘以绝。彼无故以合者,则无故以离。”孔子曰:“敬闻命矣!”徐行翔佯而归,绝学捐书,弟子无挹于前,其爱益加进。异日,桑雽又曰:“舜之将死,真泠禹曰:汝戒之哉!形莫若缘,情莫若率。缘则不离,率则不劳;不离不劳,则不求文以待形,不求文以待形,固不待物。”6、庄子衣大布而补之庄子衣大布而补之,正緳系履而过魏王。魏王曰:“何先生之惫邪?”庄子曰:“贫也,非惫也。士有道德不能行,惫也;衣弊履穿,贫也,非惫也;此所谓非遭时也。王独不见夫腾猿乎?其得枏梓豫章也,揽蔓其枝而王长其间,虽羿、蓬蒙不能眄睨也。及其得柘棘枳枸之间也,危行侧视,振动悼栗;此筋骨非有加急而不柔也,处势不便,未足以逞其能也。今处昏上乱相之间,而欲无惫,奚可得邪?此比干之见剖心征也夫!”7、孔子穷于陈蔡之间孔子穷于陈蔡之间,七日不火食,左据槁木,右击槁枝,而歌猋氏之风,有其具而无其数,有其声而无宫角,木声与人声,犁然有当于人之心。颜回端拱还目而窥之。仲尼恐其广己而造大也,爱己而造哀也,曰:“回,无受天损易,无受人益难。无始而非卒也,人与天一也。夫今之歌者其谁乎?”回曰:“敢问无受天损易。”仲尼曰:“饥渴寒暑,穷桎不行,天地之行也,运物之泄也,言与之偕逝之谓也。为人臣者,不敢去之。执臣之道犹若是,而况乎所以待天乎!”“何谓无受人益难?”仲尼曰:“始用四达,爵禄并至而不穷,物之所利,乃非己也,吾命其在外者也。君子不为盗,贤人不为窃。吾若取之,何哉!故曰,鸟莫知于鷾鸸,目之所不宜处,不给视,虽落其实,弃之而走。其畏人也,而袭诸人间,社稷存焉尔。”“何谓无始而非卒?”仲尼曰:“化其万物而不知其禅之者,焉知其所终?焉知其所始?正而待之而已耳。”“何谓人与天一邪?”仲尼曰:“有人,天也;有天,亦天也。人之不能有天,性也,圣人晏然体逝而终矣!”8、庄周游于雕陵之樊庄周游于雕陵之樊,一异鹊自南方来者,翼广七尺,目大运寸,感周之颡而集于栗林。庄周曰:“此何鸟哉,翼殷不逝,目大不睹?”蹇裳躩步,执弹而留之。一蝉,方得美荫而忘其身,螳蜋执翳而搏之,见得而忘其形;异鹊从而利之,见利而忘其真。庄周怵然曰:“噫!物固相累,二类相召也!”捐弹而反走,虞人逐而谇之。庄周反入,三月不庭,蔺且从而问之:“夫子何为顷间甚不庭乎?”庄周曰:“吾守形而忘身,观于浊水而迷于清渊。且吾闻诸夫子曰:入其俗,从其令。今吾游于雕陵而忘吾身,异鹊感吾颡,游于栗林而忘真,栗林虞人以吾为戮,吾所以不庭也。”9、阳子之宋阳子之宋,宿于逆旅。逆旅人有妾二人,其一人美,其一人恶,恶者贵而美者贱。阳子问其故,逆旅小子对曰:“其美者自美,吾不知其美也;其恶者自恶,吾不知其恶也。”阳子曰:“弟子记之!行贤而去自贤之行,安往而不爱哉!”二、译文1、庄子行于山庄子行走于山中,看见一棵大树枝叶十分茂盛,伐木的人停留在树旁却不去动手砍伐。问他们是什么原因,说:“没有什么用处。”庄子说:“这棵树就是因为不成材而能够终享天年啊!”庄子走出山来,留宿在朋友家中。朋友高兴,叫童仆杀鹅款待他。童仆问主人:“一只能叫,一只不能叫,请问杀哪一只呢?”主人说:“杀那只不能叫的。”第二天,弟子问庄子:“昨日遇见山中的大树,因为不成材而能终享天年,如今主人的鹅,因为不成材而被杀掉;先生你将怎样对待呢?”庄子笑道:“我将处于成材与不成材之间。处于成材与不成材之间,好像合于大道却并非真正与大道相合,所以这样不能免于拘束与劳累。假如能顺应自然而自由自在地游乐也就不是这样。没有赞誉没有诋毁,时而像龙一样腾飞时而像蛇一样蛰伏,跟随时间的推移而变化,而不愿偏滞于某一方面;时而进取时而退缩,一切以顺和作为度量,优游自得地生活在万物的初始状态,役使外物,却不被外物所役使,那么,怎么会受到外物的拘束和劳累呢?这就是神农、黄帝的处世原则。至于说到万物的真情,人类的传习,就不是这样的。有聚合也就有离析,有成功也就有毁败;棱角锐利就会受到挫折,尊显就会受到倾覆,有为就会受到亏损,贤能就会受到谋算,而无能也会受到欺侮,怎么可以一定要偏滞于某一方面呢!可悲啊!弟子们记住了,恐怕还只有归向于自然吧!”2、市南宜僚见鲁侯市南宜僚拜见鲁侯,鲁诸正面带忧色。市南宜僚说:“国君面呈忧色,为什么呢?”鲁侯说:“我学习先王治国的办法,承继先君的事业;我敬仰鬼神尊重贤能,身体力行,没有短暂的止息,可是仍不能免除祸患,我因为这个缘故而忧虑。”市南宜僚说:“你消除忧患的办法太浅薄了!皮毛丰厚的大狐和斑斑花纹的豹子,栖息于深山老林,潜伏于岩穴山洞,这是静心;夜里行动,白天居息,这是警惕;即使饥渴也隐形潜踪,还要远离各种足迹到江湖上觅求食物,这又是稳定;然而还是不能免于罗网和机关的灾祸。这两种动物有什么罪过呢?是它们自身的皮毛给它们带来灾祸。如今的鲁国不就是为你鲁君带来灾祸的皮毛吗?我希望你能剖空身形舍弃皮毛,荡涤心智摈除欲念,进而逍遥于没有人迹的原野。遥远的南方有个城邑,名字叫做建德之国。那里的人民纯厚而又质朴,很少有私欲;知道耕作而不知道储备,给与别人什么从不希图酬报;不明白义的归宿,不懂得礼的去向;随心所欲任意而为,竟能各自行于大道;他们生时自得而乐,他们死时安然而葬。我希望国君你也能舍去国政捐弃世俗,从而跟大道相辅而行。”鲁侯说:“那里道路遥远而又艰险,又有江河山岭阻隔,我没有可用的船和车,怎么办呢?”市南宜僚说:“国君不要容颜高傲,不要墨守滞留,便可以此作为你的车子。”鲁侯说:“那里道路幽暗遥远而又无人居住,我跟谁是邻居?我没有粮,我没有食物,怎么能够到达那里呢?”市南宜僚说:“减少你的耗费,节制你的欲念,虽然没有粮食也是充足的。你渡过江河浮游大海,一眼望去看不到涯岸,越向前行便越发不知道它的穷尽。送行的人都从河岸边回去,你也就从此离得越来越远了!所以说统治他人的人必定受劳累,受制于别人的人必定会忧心。而唐尧从不役使他人,也从不受制于人。我希望能减除你的劳累,除去你的忧患,而独自跟大道一块儿遨游于太虚的王国。并合两条船来渡河,突然有条空船碰撞过来,即使心地最偏狭、性子最火急的人也不会发怒;倘若有一个人在那条船上,那就会人人大声呼喊喝斥来船后退;呼喊一次没有回应,呼喊第二次也没有回应,于是喊第三次,那就必定会骂声不绝。刚才不发脾气而现在发起怒来,那是因为刚才船是空的而今却有人在船上。一个人倘能听任外物、处世无心而自由自在地遨游于世,谁能够伤害他!”3、北宫奢北宫奢替卫灵公征集捐款铸造钟器,在外城门设下祭坛,三个月就造好了钟并编组在上下两层钟架上。王子庆忌见到这种情况便向他问道:“你用的是什么样的办法呀?”北宫奢说:“精诚专一而又顺其自然,不敢假设有其他什么好办法。我曾听说,既然已细细雕刻细细琢磨,而又要返归事物的本真。纯朴无心是那样无知无识,忘却心智是那样从容不疑;财物汇聚而自己却茫然无知,或者分发而去或者收聚而来;送来的不去禁绝,分发的不去阻留;强横不讲理的就从其自便,隐委顺和的加以随应,依照各自的情况而竭尽力量,所以早晚征集捐款而丝毫不损伤他人,何况是遵循大道的人呢!”4、孔子围于陈蔡之间孔子被围困在陈国、蔡国之间,七天七夜不能生火煮饭。太公任前去看望他,说:“你快要饿死了吧?”孔子说:“是的。”太公任又问:“你讨厌死吗?”孔子回答:“是的。”太公任说:“我来谈谈不死的方法。东海里生活着一种鸟,它的名字叫意怠。意怠作为一种鸟啊,飞得很慢,好像不能飞行似的;它们总是要有其他鸟引领而飞,栖息时又都跟别的鸟挤在一起;前进时不敢飞在最前面,后退时不敢落在最后面;吃食时不敢先动嘴,总是吃别的鸟所剩下的,所以它们在鸟群中从不受排斥,人们也终究不会去伤害它,因此能够免除祸患。长得很直的树木总是先被砍伐,甘甜的井水总是先遭枯竭。你的用心是装扮得很有才干以便惊吓普通的人,注重修养以便彰明别人的浊秽,毫不掩饰地炫耀自己就像是举着太阳和月亮走路,所以总不能免除灾祸。从前我听圣德宏博的老子说过:自吹自擂的人不会成就功业;功业成就了而不知退隐的人必定会毁败,名声彰显而不知韬光隐晦的必定会遭到损伤。谁能够摈弃功名而还原跟普通人一样!大道广为流传而个人则韬光隐居,道德盛行于世而个人则藏誉匿耀不处其名;纯朴而又平常,竟跟愚狂的人一样;削除形迹捐弃权势,不求取功名。因此不会去谴责他人,别人也不会责备自己。道德修养极高的人不求闻名于世,你为什么偏偏喜好名声呢?”孔子说:“说得实在好啊!”于是辞别朋友故交,离开众多弟子,逃到山泽旷野;穿兽皮麻布做成的衣服,吃柞树和栗树的果实;进入兽群兽不乱群,进入鸟群鸟不乱行。鸟兽都不讨厌他,何况是人呢!5、孔子问子桑雽孔子问桑雽道:“我两次在鲁国被驱逐,在宋国受到伐树的惊辱,在卫国被人铲除足迹,在商、周之地穷愁潦倒,在陈国和蔡国间受到围困。我遭逢这么多的灾祸,亲朋故交越发疏远了,弟子友人更加离散了,这是为什么呢?”桑雽回答说:“你没有听说过那假国人的逃亡吗?林回舍弃了价值千金的璧玉,背着婴儿就跑。有人议论:他是为了钱财吗?初生婴儿的价值太少太少了;他是为了怕拖累吗?初生婴儿的拖累太多太多了。舍弃价值千金的璧玉,背着婴儿就跑,为了什么呢?林回说:价值千金的璧玉跟我是以利益相合,这个孩子跟我则是以天性相连。以利益相合的,遇上困厄、灾祸、忧患与伤害就会相互抛弃;以天性相连的,遇上困厄、灾祸、忧患与伤害就会相互包容。相互收容与相互抛弃差别也就太远了。而且君子的交谊淡得像清水一样,小人的交情甜得像甜酒一样;君子淡泊却心地亲近,小人甘甜却利断义绝。大凡无缘无故而接近相合的,那么也会无缘无故地离散。”孔子说:“我会由衷地听取你的指教!”于是慢慢地离去,闲放自得地走了回来,终止了学业丢弃了书简,弟子没有一个侍学于前,可是他们对老师的敬爱反而更加深厚了。有一天,桑雽又说:“舜将死的时候,用真道晓谕夏禹说:你要警惕啊!身形不如顺应,情感不如率真。顺应就不会背离,率真就不会劳苦;不背离不劳神,那么也就不需要用纹饰来装扮身形;无须纹饰来矫造身形,当然也就不必有求于外物。”6、庄子衣大布而补之庄子身穿粗布衣并打上补钉,工整地用麻丝系好鞋子走过魏王身边。魏王见了说:“先生为什么如此困顿呢?”庄子说:“是贫穷,不是困顿。士人身怀道德而不能够推行,这是困顿;衣服坏了鞋子破了,这是贫穷,而不是困顿。这种情况就是所谓生不逢时。大王没有看见过那跳跃的猿猴吗?它们生活在楠、梓、豫、章等高大乔木的树林里,抓住藤蔓似的小树枝自由自在地跳跃而称王称霸,即使是神箭手羿和逢蒙也不敢小看它们。等到生活在柘、棘、枳、枸等刺蓬灌木丛中,小心翼翼地行走而且不时地左顾右盼,内心震颤恐惧发抖;这并不是筋骨紧缩有了变化而不再灵活,而是所处的生活环境很不方便,不能充分施展才能。如今处于昏君乱臣的时代,要想不困顿,怎么可能呢?这种情况比干遭剖心刑戮就是最好的证明啊!”7、孔子穷于陈蔡之间孔子受困于陈国、蔡国之间,整整七天不能生火就食,左手靠着枯树,右手敲击枯枝,而且还唱起了神农时代的歌谣,不过敲击的东西并不能合符音乐的节奏,有了敲击的声响却没有符合五音的音阶,敲木声和咏歌声分得清清楚楚,而且恰如其分地表达了唱歌人的心意。颜回恭敬地在一旁侍立,掉过脸去偷偷地看了看。孔子真担心他把自己的道德看得过于高远而达到最了不起的境界,爱惜自己因而至于哀伤,便说:“颜回,不受自然的损害容易,不接受他人的利禄则较困难。世上的事没有什么开始不同时又是终了的,人与自然原本也是同一的。至于现在唱歌的人又将是谁呢?”颜回说:“我冒昧地请教什么叫做不受自然的损害容易。”孔子说:“饥饿、干渴、严寒、酷暑,穷困的束缚使人事事不能通达,这是天地的运行,万物的变迁,说的是要随着天地、万物一块儿变化流逝。做臣子的,不敢违拗国君的旨意。做臣子的道理尚且如此,何况是用这样的办法来对待自然呢!”颜回又问:“什么叫做不接收他人的利禄则较困难呢?”孔子说:“初被任用办什么事都觉得顺利,爵位和俸禄一齐到来没有穷尽,外物带来的好处,本不属于自己,只不过是我的机遇一时存在于外物。君子不会做劫盗,贤人也不会去偷窃。我若要获取外物的利益,为了什么呢?所以说,鸟没有比燕子更聪明的,看见不适宜停歇的地方,绝不投出第二次目光,即使掉落了食物,也舍弃不顾而飞走。燕子很害怕人,却进入到人的生活圈子,不过只是将它们的巢窠暂寄于人的房舍罢了。”颜回又问:“什么叫做没有什么开始不同时又是终了的?”孔子说:“变化无穷的万物不可能知道是谁替代了谁而谁又为谁所替代,这怎么能知道它们的终了?又怎么能知道它们的开始?只不过谨守正道随应变化而已。”颜回又问:“什么叫做人与自然原本也是同一的?”孔子说:“人类的出现,是由于自然;自然的出现,也是由于自然。人不可能具有自然的本性,也是人固有的天性所决定的,圣人安然体解,随着自然变化而告终!”8、庄周游于雕陵之樊庄子在雕陵栗树林里游玩,看见一只奇异的怪鹊从南方飞来,翅膀宽达七尺,眼睛大若一寸,碰着庄子的额头而停歇在果树林里。庄子说:“这是什么鸟呀,翅膀大却不能远飞,眼睛大视力却不敏锐?”于是提起衣裳快步上前,拿着弹弓静静地等待着时机。这时突然看见一只蝉,正在浓密的树荫里美美地休息而忘记了自身的安危;一只螳螂用树叶作隐蔽打算见机扑上去捕捉蝉,螳螂眼看即将得手而忘掉了自己形体的存在;那只怪鹊紧随其后认为那是极好的时机,眼看即将捕到螳螂而又丧失了自身的真性。庄子惊恐而警惕地说:“啊,世上的物类原本就是这样相互牵累、相互争夺的,两种物类之间也总是以利相召引!”庄子于是扔掉弹弓转身快步而去,看守栗园的人大惑不解地在后面追着责问。庄子返回家中,整整三天心情很不好。弟子蔺且跟随一旁问道:“先生为什么这几天来一直很不高兴呢?”庄子说:“我留意外物的形体却忘记了自身的安危,观赏于混浊的流水却迷惑于清澈的水潭。而且我从老聃老师那里听说:每到一个地方,就要遵从那里的习惯与禁忌。如今我来到雕陵栗园便忘却了自身的安危,奇异的怪鹊碰上了我的额头,游玩于果林时又丧失了自身的真性,管园的人不理解我又进而侮辱我,因此我感到很不愉快。”9、阳子之宋阳朱到宋国去,住在旅店里。旅店主人有两个妾,其中一个漂亮,一个丑陋,可是长得丑陋的受到宠爱而长得漂亮的却受到冷淡。阳朱问这件事的缘故,年青的店主回答:“那个长得漂亮的自以为漂亮,但是我却不觉得她漂亮;那个长得丑陋的自以为丑陋,但是我却不觉得她丑陋。”阳子转身对弟子说:“弟子们记住!品行贤良但却不自以为具有了贤良的品行,去到哪里不会受到敬重和爱戴啊!”扩展资料:解析本篇主要是讨论处世之道。篇内写了许多处世不易和世事多患的故事,希望找到一条最佳途径,而其主要精神仍是虚己、无为。第一部分至“其为道德之乡乎”,写山木无用却能保全和雁不能鸣因而被杀,说明很难找到一条万全的路,最好的办法也只能是役使外物而不被外物所役使,浮游于“万物之祖”和“道德之乡”。第二部分至“其孰能害之”,指出贪图权位必然引起争端,必然带来祸患,唯有“虚己”才能除患避祸。第三部分至“而况有大涂者乎”,通过赋敛以造钟的故事讽喻不应拘滞于物,真正需要的是顺任自然。第四部分至“而况人乎”,写孔子在陈、蔡之间被围,说明世途多艰,“削迹捐势”、“不为功名”才是处世之道。第五部分至“固不待物”,通过孔子和桑雽的对话,进一步提出缘形、率情的主张,即顺应自然去行动,遵从本性去纵情。第六部分至“此比干之见剖心征也夫”,写庄子的贫困,原因却在于“今处昏上乱相之间”。第七部分至“圣人晏然体逝而终矣,”通过孔子被围时的态度,说明圣人身处逆境也能安然顺应。第八部分至“吾所以不庭也”,借庄子一系列所见喻指人世间总是在不停地争斗中。第九部分,通过一个有趣的小故事,说明忘形的重要。参考资料:百度百科-庄子·山木

5,庄子的山木原文和译文

一、原文共九则寓言。《山木》作者:庄子1、庄子行于山原文:庄子行于山中,见大木枝叶盛茂,伐木者止其旁而不取也。问其故,曰:“无所可用。”庄子曰:“此木以不材得终其天年。”夫子出于山,舍于故人之家。故人喜,命竖子杀雁而烹之。竖子请曰:“其一能鸣,其一不能鸣,请奚杀?”主人曰:“杀不能鸣者。”明日,弟子问于庄子曰:“昨日山中之木,以不材得终其天年,今主人之雁,以不材死;先生将何处?”庄子笑曰:“周将处乎材与不材之间。材与不材之间,似之而非也,故未免乎累。若夫乘道德而浮游则不然,无誉无訾,一龙一蛇,与时俱化,而无肯专为;一上一下,以和为量,浮游乎万物之祖,物物而不物于物,则胡可得而累邪!此神农、黄帝之法则也。若夫万物之情,人伦之传,则不然。合则离,成则毁;廉则挫,尊则议,有为则亏,贤则谋,不肖则欺,胡可得而必乎哉!悲夫!弟子志之,其唯道德之乡乎!”2、市南宜僚见鲁侯市南宜僚见鲁侯,鲁侯有忧色。市南子曰:“君有忧色,何也?”鲁侯曰:“吾学先王之道,脩先君之业;吾敬鬼尊贤,亲而行之,无须臾离居;然不免于患,吾是以忧。”市南子曰:“君之除患之术浅矣!夫丰狐文豹,栖于山林,伏于岩穴,静也;夜行昼居,戒也;虽饥渴隐约,犹旦胥疏于江湖之上而求食焉,定也;然且不免于罔罗机辟之患。是何罪之有哉?其皮为之灾也。今鲁国独非君之皮邪?吾愿君刳形去皮,洒心去欲,而游于无人之野。南越有邑焉,名为建德之国。其民愚而朴,少私而寡欲;知作而不知藏,与而不求其报;不知义之所适,不知礼之所将;猖狂妄行,乃蹈乎大方;其生可乐,其死可葬。吾愿君去国捐俗,与道相辅而行。”君曰:“彼其道远而险,又有江山,我无舟车,奈何?”市南子曰:“君无形倨,无留居,以为君车。”君曰:“彼其道幽远而无人,吾谁与为邻?吾无粮,我无食,安得而至焉?”市南子曰:“少君之费,寡君之欲,虽无粮而乃足。君其涉于江而浮于海,望之而不见其崖,愈往而不知其所穷。送君者皆自崖而反,君自此远矣!故有人者累,见有于人者忧。故尧非有人,非见有于人也。吾愿去君之累,除君之忧,而独与道游于大莫之国。方舟而济于河,有虚船来触舟,虽有惼心之人不怒,有一人在其上,则呼张歙之,一呼而不闻,再呼而不闻,于是三呼邪,则必以恶声随之。向也不怒而今也怒,向也虚而今也实。人能虚己以游世,其孰能害之!”3、北宫奢北宫奢为卫灵公赋敛以为钟,为坛乎郭门之外,三月而成上下之县。王子庆忌见而问焉,曰:“子何术之设?”奢曰:“一之间,无敢设也。奢闻之,既雕既琢,复归于朴,侗乎其无识,傥乎其怠疑;萃乎芒乎,其送往而迎来;来者勿禁,往者勿止;从其强梁。随其曲傅,因其自穷,故朝夕赋敛而毫毛不挫,而况有大涂者乎!4、孔子围于陈蔡之间孔子围于陈蔡之间,七日不火食。大公任往吊之曰:“子几死乎?”曰:“然”。“子恶死乎?”曰:“然。”任曰:“子尝言不死之道。东海有鸟焉,其名曰意怠。其为鸟也,翂翂翐翐,而似无能;引援而飞,迫胁而栖,进不敢为前,退不敢为后;食不敢先尝,必取其绪。是故其行列不斥,而外人卒不得害,是以免于患。直木先伐,甘井先竭。子其意者饰知以惊愚,修身以明污,昭昭乎若揭日月而行,故不免也。昔吾闻之大成之人曰:自伐者无功;功成者堕,名成者亏。孰能去功与名而还与众人!道流而不明居,得行而不名处;纯纯常常,乃比于狂;削迹捐势,不为功名。是故无责于人,人亦无责焉。至人不闻,子何喜哉?”孔子曰:“善哉!”辞其交游,去其弟子,逃于大泽;衣裘褐,食杼栗;入兽不乱群,入鸟不乱行。鸟兽不恶,而况人乎!5、孔子问子桑雽孔子问子桑雽曰:“吾再逐于鲁,伐树于宋,削迹于卫,穷于商周,围于陈蔡之间。吾犯此数患,亲交益疏,徒友益散,何与?”子桑雽曰:“子独不闻假人之亡与?林回弃千金之璧,负赤子而趋。或曰:为其布与?赤子之布寡矣;为其累与?赤子之累多矣。弃千金之璧,负赤子而趋,何也?林回曰:彼以利合,此以天属也。夫以利合者,迫穷祸患害相弃也。以天属者,迫穷祸患害相收也。夫相收之与相弃亦远矣。且君子之交淡若水,小人之交甘若醴;君子淡以亲,小人甘以绝。彼无故以合者,则无故以离。”孔子曰:“敬闻命矣!”徐行翔佯而归,绝学捐书,弟子无挹于前,其爱益加进。异日,桑雽又曰:“舜之将死,真泠禹曰:汝戒之哉!形莫若缘,情莫若率。缘则不离,率则不劳;不离不劳,则不求文以待形,不求文以待形,固不待物。”6、庄子衣大布而补之庄子衣大布而补之,正緳系履而过魏王。魏王曰:“何先生之惫邪?”庄子曰:“贫也,非惫也。士有道德不能行,惫也;衣弊履穿,贫也,非惫也;此所谓非遭时也。王独不见夫腾猿乎?其得枏梓豫章也,揽蔓其枝而王长其间,虽羿、蓬蒙不能眄睨也。及其得柘棘枳枸之间也,危行侧视,振动悼栗;此筋骨非有加急而不柔也,处势不便,未足以逞其能也。今处昏上乱相之间,而欲无惫,奚可得邪?此比干之见剖心征也夫!”7、孔子穷于陈蔡之间孔子穷于陈蔡之间,七日不火食,左据槁木,右击槁枝,而歌猋氏之风,有其具而无其数,有其声而无宫角,木声与人声,犁然有当于人之心。颜回端拱还目而窥之。仲尼恐其广己而造大也,爱己而造哀也,曰:“回,无受天损易,无受人益难。无始而非卒也,人与天一也。夫今之歌者其谁乎?”回曰:“敢问无受天损易。”仲尼曰:“饥渴寒暑,穷桎不行,天地之行也,运物之泄也,言与之偕逝之谓也。为人臣者,不敢去之。执臣之道犹若是,而况乎所以待天乎!”“何谓无受人益难?”仲尼曰:“始用四达,爵禄并至而不穷,物之所利,乃非己也,吾命其在外者也。君子不为盗,贤人不为窃。吾若取之,何哉!故曰,鸟莫知于鷾鸸,目之所不宜处,不给视,虽落其实,弃之而走。其畏人也,而袭诸人间,社稷存焉尔。”“何谓无始而非卒?”仲尼曰:“化其万物而不知其禅之者,焉知其所终?焉知其所始?正而待之而已耳。”“何谓人与天一邪?”仲尼曰:“有人,天也;有天,亦天也。人之不能有天,性也,圣人晏然体逝而终矣!”8、庄周游于雕陵之樊庄周游于雕陵之樊,一异鹊自南方来者,翼广七尺,目大运寸,感周之颡而集于栗林。庄周曰:“此何鸟哉,翼殷不逝,目大不睹?”蹇裳躩步,执弹而留之。一蝉,方得美荫而忘其身,螳蜋执翳而搏之,见得而忘其形;异鹊从而利之,见利而忘其真。庄周怵然曰:“噫!物固相累,二类相召也!”捐弹而反走,虞人逐而谇之。庄周反入,三月不庭,蔺且从而问之:“夫子何为顷间甚不庭乎?”庄周曰:“吾守形而忘身,观于浊水而迷于清渊。且吾闻诸夫子曰:入其俗,从其令。今吾游于雕陵而忘吾身,异鹊感吾颡,游于栗林而忘真,栗林虞人以吾为戮,吾所以不庭也。”9、阳子之宋阳子之宋,宿于逆旅。逆旅人有妾二人,其一人美,其一人恶,恶者贵而美者贱。阳子问其故,逆旅小子对曰:“其美者自美,吾不知其美也;其恶者自恶,吾不知其恶也。”阳子曰:“弟子记之!行贤而去自贤之行,安往而不爱哉!”二、译文1、庄子行于山庄子行走于山中,看见一棵大树枝叶十分茂盛,伐木的人停留在树旁却不去动手砍伐。问他们是什么原因,说:“没有什么用处。”庄子说:“这棵树就是因为不成材而能够终享天年啊!”庄子走出山来,留宿在朋友家中。朋友高兴,叫童仆杀鹅款待他。童仆问主人:“一只能叫,一只不能叫,请问杀哪一只呢?”主人说:“杀那只不能叫的。”第二天,弟子问庄子:“昨日遇见山中的大树,因为不成材而能终享天年,如今主人的鹅,因为不成材而被杀掉;先生你将怎样对待呢?”庄子笑道:“我将处于成材与不成材之间。处于成材与不成材之间,好像合于大道却并非真正与大道相合,所以这样不能免于拘束与劳累。假如能顺应自然而自由自在地游乐也就不是这样。没有赞誉没有诋毁,时而像龙一样腾飞时而像蛇一样蛰伏,跟随时间的推移而变化,而不愿偏滞于某一方面;时而进取时而退缩,一切以顺和作为度量,优游自得地生活在万物的初始状态,役使外物,却不被外物所役使,那么,怎么会受到外物的拘束和劳累呢?这就是神农、黄帝的处世原则。至于说到万物的真情,人类的传习,就不是这样的。有聚合也就有离析,有成功也就有毁败;棱角锐利就会受到挫折,尊显就会受到倾覆,有为就会受到亏损,贤能就会受到谋算,而无能也会受到欺侮,怎么可以一定要偏滞于某一方面呢!可悲啊!弟子们记住了,恐怕还只有归向于自然吧!”2、市南宜僚见鲁侯市南宜僚拜见鲁侯,鲁诸正面带忧色。市南宜僚说:“国君面呈忧色,为什么呢?”鲁侯说:“我学习先王治国的办法,承继先君的事业;我敬仰鬼神尊重贤能,身体力行,没有短暂的止息,可是仍不能免除祸患,我因为这个缘故而忧虑。”市南宜僚说:“你消除忧患的办法太浅薄了!皮毛丰厚的大狐和斑斑花纹的豹子,栖息于深山老林,潜伏于岩穴山洞,这是静心;夜里行动,白天居息,这是警惕;即使饥渴也隐形潜踪,还要远离各种足迹到江湖上觅求食物,这又是稳定;然而还是不能免于罗网和机关的灾祸。这两种动物有什么罪过呢?是它们自身的皮毛给它们带来灾祸。如今的鲁国不就是为你鲁君带来灾祸的皮毛吗?我希望你能剖空身形舍弃皮毛,荡涤心智摈除欲念,进而逍遥于没有人迹的原野。遥远的南方有个城邑,名字叫做建德之国。那里的人民纯厚而又质朴,很少有私欲;知道耕作而不知道储备,给与别人什么从不希图酬报;不明白义的归宿,不懂得礼的去向;随心所欲任意而为,竟能各自行于大道;他们生时自得而乐,他们死时安然而葬。我希望国君你也能舍去国政捐弃世俗,从而跟大道相辅而行。”鲁侯说:“那里道路遥远而又艰险,又有江河山岭阻隔,我没有可用的船和车,怎么办呢?”市南宜僚说:“国君不要容颜高傲,不要墨守滞留,便可以此作为你的车子。”鲁侯说:“那里道路幽暗遥远而又无人居住,我跟谁是邻居?我没有粮,我没有食物,怎么能够到达那里呢?”市南宜僚说:“减少你的耗费,节制你的欲念,虽然没有粮食也是充足的。你渡过江河浮游大海,一眼望去看不到涯岸,越向前行便越发不知道它的穷尽。送行的人都从河岸边回去,你也就从此离得越来越远了!所以说统治他人的人必定受劳累,受制于别人的人必定会忧心。而唐尧从不役使他人,也从不受制于人。我希望能减除你的劳累,除去你的忧患,而独自跟大道一块儿遨游于太虚的王国。并合两条船来渡河,突然有条空船碰撞过来,即使心地最偏狭、性子最火急的人也不会发怒;倘若有一个人在那条船上,那就会人人大声呼喊喝斥来船后退;呼喊一次没有回应,呼喊第二次也没有回应,于是喊第三次,那就必定会骂声不绝。刚才不发脾气而现在发起怒来,那是因为刚才船是空的而今却有人在船上。一个人倘能听任外物、处世无心而自由自在地遨游于世,谁能够伤害他!”3、北宫奢北宫奢替卫灵公征集捐款铸造钟器,在外城门设下祭坛,三个月就造好了钟并编组在上下两层钟架上。王子庆忌见到这种情况便向他问道:“你用的是什么样的办法呀?”北宫奢说:“精诚专一而又顺其自然,不敢假设有其他什么好办法。我曾听说,既然已细细雕刻细细琢磨,而又要返归事物的本真。纯朴无心是那样无知无识,忘却心智是那样从容不疑;财物汇聚而自己却茫然无知,或者分发而去或者收聚而来;送来的不去禁绝,分发的不去阻留;强横不讲理的就从其自便,隐委顺和的加以随应,依照各自的情况而竭尽力量,所以早晚征集捐款而丝毫不损伤他人,何况是遵循大道的人呢!”4、孔子围于陈蔡之间孔子被围困在陈国、蔡国之间,七天七夜不能生火煮饭。太公任前去看望他,说:“你快要饿死了吧?”孔子说:“是的。”太公任又问:“你讨厌死吗?”孔子回答:“是的。”太公任说:“我来谈谈不死的方法。东海里生活着一种鸟,它的名字叫意怠。意怠作为一种鸟啊,飞得很慢,好像不能飞行似的;它们总是要有其他鸟引领而飞,栖息时又都跟别的鸟挤在一起;前进时不敢飞在最前面,后退时不敢落在最后面;吃食时不敢先动嘴,总是吃别的鸟所剩下的,所以它们在鸟群中从不受排斥,人们也终究不会去伤害它,因此能够免除祸患。长得很直的树木总是先被砍伐,甘甜的井水总是先遭枯竭。你的用心是装扮得很有才干以便惊吓普通的人,注重修养以便彰明别人的浊秽,毫不掩饰地炫耀自己就像是举着太阳和月亮走路,所以总不能免除灾祸。从前我听圣德宏博的老子说过:自吹自擂的人不会成就功业;功业成就了而不知退隐的人必定会毁败,名声彰显而不知韬光隐晦的必定会遭到损伤。谁能够摈弃功名而还原跟普通人一样!大道广为流传而个人则韬光隐居,道德盛行于世而个人则藏誉匿耀不处其名;纯朴而又平常,竟跟愚狂的人一样;削除形迹捐弃权势,不求取功名。因此不会去谴责他人,别人也不会责备自己。道德修养极高的人不求闻名于世,你为什么偏偏喜好名声呢?”孔子说:“说得实在好啊!”于是辞别朋友故交,离开众多弟子,逃到山泽旷野;穿兽皮麻布做成的衣服,吃柞树和栗树的果实;进入兽群兽不乱群,进入鸟群鸟不乱行。鸟兽都不讨厌他,何况是人呢!5、孔子问子桑雽孔子问桑雽道:“我两次在鲁国被驱逐,在宋国受到伐树的惊辱,在卫国被人铲除足迹,在商、周之地穷愁潦倒,在陈国和蔡国间受到围困。我遭逢这么多的灾祸,亲朋故交越发疏远了,弟子友人更加离散了,这是为什么呢?”桑雽回答说:“你没有听说过那假国人的逃亡吗?林回舍弃了价值千金的璧玉,背着婴儿就跑。有人议论:他是为了钱财吗?初生婴儿的价值太少太少了;他是为了怕拖累吗?初生婴儿的拖累太多太多了。舍弃价值千金的璧玉,背着婴儿就跑,为了什么呢?林回说:价值千金的璧玉跟我是以利益相合,这个孩子跟我则是以天性相连。以利益相合的,遇上困厄、灾祸、忧患与伤害就会相互抛弃;以天性相连的,遇上困厄、灾祸、忧患与伤害就会相互包容。相互收容与相互抛弃差别也就太远了。而且君子的交谊淡得像清水一样,小人的交情甜得像甜酒一样;君子淡泊却心地亲近,小人甘甜却利断义绝。大凡无缘无故而接近相合的,那么也会无缘无故地离散。”孔子说:“我会由衷地听取你的指教!”于是慢慢地离去,闲放自得地走了回来,终止了学业丢弃了书简,弟子没有一个侍学于前,可是他们对老师的敬爱反而更加深厚了。有一天,桑雽又说:“舜将死的时候,用真道晓谕夏禹说:你要警惕啊!身形不如顺应,情感不如率真。顺应就不会背离,率真就不会劳苦;不背离不劳神,那么也就不需要用纹饰来装扮身形;无须纹饰来矫造身形,当然也就不必有求于外物。”6、庄子衣大布而补之庄子身穿粗布衣并打上补钉,工整地用麻丝系好鞋子走过魏王身边。魏王见了说:“先生为什么如此困顿呢?”庄子说:“是贫穷,不是困顿。士人身怀道德而不能够推行,这是困顿;衣服坏了鞋子破了,这是贫穷,而不是困顿。这种情况就是所谓生不逢时。大王没有看见过那跳跃的猿猴吗?它们生活在楠、梓、豫、章等高大乔木的树林里,抓住藤蔓似的小树枝自由自在地跳跃而称王称霸,即使是神箭手羿和逢蒙也不敢小看它们。等到生活在柘、棘、枳、枸等刺蓬灌木丛中,小心翼翼地行走而且不时地左顾右盼,内心震颤恐惧发抖;这并不是筋骨紧缩有了变化而不再灵活,而是所处的生活环境很不方便,不能充分施展才能。如今处于昏君乱臣的时代,要想不困顿,怎么可能呢?这种情况比干遭剖心刑戮就是最好的证明啊!”7、孔子穷于陈蔡之间孔子受困于陈国、蔡国之间,整整七天不能生火就食,左手靠着枯树,右手敲击枯枝,而且还唱起了神农时代的歌谣,不过敲击的东西并不能合符音乐的节奏,有了敲击的声响却没有符合五音的音阶,敲木声和咏歌声分得清清楚楚,而且恰如其分地表达了唱歌人的心意。颜回恭敬地在一旁侍立,掉过脸去偷偷地看了看。孔子真担心他把自己的道德看得过于高远而达到最了不起的境界,爱惜自己因而至于哀伤,便说:“颜回,不受自然的损害容易,不接受他人的利禄则较困难。世上的事没有什么开始不同时又是终了的,人与自然原本也是同一的。至于现在唱歌的人又将是谁呢?”颜回说:“我冒昧地请教什么叫做不受自然的损害容易。”孔子说:“饥饿、干渴、严寒、酷暑,穷困的束缚使人事事不能通达,这是天地的运行,万物的变迁,说的是要随着天地、万物一块儿变化流逝。做臣子的,不敢违拗国君的旨意。做臣子的道理尚且如此,何况是用这样的办法来对待自然呢!”颜回又问:“什么叫做不接收他人的利禄则较困难呢?”孔子说:“初被任用办什么事都觉得顺利,爵位和俸禄一齐到来没有穷尽,外物带来的好处,本不属于自己,只不过是我的机遇一时存在于外物。君子不会做劫盗,贤人也不会去偷窃。我若要获取外物的利益,为了什么呢?所以说,鸟没有比燕子更聪明的,看见不适宜停歇的地方,绝不投出第二次目光,即使掉落了食物,也舍弃不顾而飞走。燕子很害怕人,却进入到人的生活圈子,不过只是将它们的巢窠暂寄于人的房舍罢了。”颜回又问:“什么叫做没有什么开始不同时又是终了的?”孔子说:“变化无穷的万物不可能知道是谁替代了谁而谁又为谁所替代,这怎么能知道它们的终了?又怎么能知道它们的开始?只不过谨守正道随应变化而已。”颜回又问:“什么叫做人与自然原本也是同一的?”孔子说:“人类的出现,是由于自然;自然的出现,也是由于自然。人不可能具有自然的本性,也是人固有的天性所决定的,圣人安然体解,随着自然变化而告终!”8、庄周游于雕陵之樊庄子在雕陵栗树林里游玩,看见一只奇异的怪鹊从南方飞来,翅膀宽达七尺,眼睛大若一寸,碰着庄子的额头而停歇在果树林里。庄子说:“这是什么鸟呀,翅膀大却不能远飞,眼睛大视力却不敏锐?”于是提起衣裳快步上前,拿着弹弓静静地等待着时机。这时突然看见一只蝉,正在浓密的树荫里美美地休息而忘记了自身的安危;一只螳螂用树叶作隐蔽打算见机扑上去捕捉蝉,螳螂眼看即将得手而忘掉了自己形体的存在;那只怪鹊紧随其后认为那是极好的时机,眼看即将捕到螳螂而又丧失了自身的真性。庄子惊恐而警惕地说:“啊,世上的物类原本就是这样相互牵累、相互争夺的,两种物类之间也总是以利相召引!”庄子于是扔掉弹弓转身快步而去,看守栗园的人大惑不解地在后面追着责问。庄子返回家中,整整三天心情很不好。弟子蔺且跟随一旁问道:“先生为什么这几天来一直很不高兴呢?”庄子说:“我留意外物的形体却忘记了自身的安危,观赏于混浊的流水却迷惑于清澈的水潭。而且我从老聃老师那里听说:每到一个地方,就要遵从那里的习惯与禁忌。如今我来到雕陵栗园便忘却了自身的安危,奇异的怪鹊碰上了我的额头,游玩于果林时又丧失了自身的真性,管园的人不理解我又进而侮辱我,因此我感到很不愉快。”9、阳子之宋阳朱到宋国去,住在旅店里。旅店主人有两个妾,其中一个漂亮,一个丑陋,可是长得丑陋的受到宠爱而长得漂亮的却受到冷淡。阳朱问这件事的缘故,年青的店主回答:“那个长得漂亮的自以为漂亮,但是我却不觉得她漂亮;那个长得丑陋的自以为丑陋,但是我却不觉得她丑陋。”阳子转身对弟子说:“弟子们记住!品行贤良但却不自以为具有了贤良的品行,去到哪里不会受到敬重和爱戴啊!”扩展资料:解析本篇主要是讨论处世之道。篇内写了许多处世不易和世事多患的故事,希望找到一条最佳途径,而其主要精神仍是虚己、无为。第一部分至“其为道德之乡乎”,写山木无用却能保全和雁不能鸣因而被杀,说明很难找到一条万全的路,最好的办法也只能是役使外物而不被外物所役使,浮游于“万物之祖”和“道德之乡”。第二部分至“其孰能害之”,指出贪图权位必然引起争端,必然带来祸患,唯有“虚己”才能除患避祸。第三部分至“而况有大涂者乎”,通过赋敛以造钟的故事讽喻不应拘滞于物,真正需要的是顺任自然。第四部分至“而况人乎”,写孔子在陈、蔡之间被围,说明世途多艰,“削迹捐势”、“不为功名”才是处世之道。第五部分至“固不待物”,通过孔子和桑雽的对话,进一步提出缘形、率情的主张,即顺应自然去行动,遵从本性去纵情。第六部分至“此比干之见剖心征也夫”,写庄子的贫困,原因却在于“今处昏上乱相之间”。第七部分至“圣人晏然体逝而终矣,”通过孔子被围时的态度,说明圣人身处逆境也能安然顺应。第八部分至“吾所以不庭也”,借庄子一系列所见喻指人世间总是在不停地争斗中。第九部分,通过一个有趣的小故事,说明忘形的重要。参考资料:百度百科-庄子·山木

6,庄子的山木原文和译文

《山木》的作者,庄子作为中国思想史上影响深远的历史人物之一,其思想也是博大精深 的。庄子的思想包括哲学思想,政治思想,伦理思想等等,庄子的思想至今仍闪烁着光芒。 原文如下。 庄子行于山中,见大木,枝叶盛茂。伐木者止其旁而不取也。问其 故,曰:“无所可用。”庄子曰:“此木以不材得终其天年。”夫子 出于山,舍于故人之家。故人喜,命竖子杀雁而烹之。竖子请曰:“ 其一能鸣,其一不能鸣,请奚杀?”主人曰:“杀不能鸣者。”明日 ,弟子问于庄子曰:“昨日山中之木,以不材得终其天年;今主人之 雁,以不材死。先生将何处?”庄子笑曰:“周将处乎材与不材之间 。材与不材之间,似之而非也,故未免乎累。若夫乘道德而浮游则不 然,无誉无訾,一龙一蛇,与时俱化,而无肯专为。一上一下,以和 为量,浮游乎万物之祖。物物而不物于物,则胡可得而累邪!此神农 、黄帝之法则也。若夫万物之情,人伦之传则不然:合则离,成则毁 ,廉则挫,尊则议,有为则亏,贤则谋,不肖则欺。胡可得而必乎哉 !悲夫,弟子志之,其唯道德之乡乎!” 市南宜僚见鲁侯,鲁侯有忧色。市南子曰:“君有忧色,何也?” 鲁侯曰:“吾学先王之道,修先君之业;吾敬鬼尊贤,亲而行之,无 须臾离居。然不免于患,吾是以忧。”市南子曰:“君之除患之术浅 矣!夫丰狐文豹,栖于山林,伏于岩穴,静也;夜行昼居,戒也;虽 饥渴隐约,犹且胥疏于江湖之上而求食焉,定也。然且不免于罔罗机 辟之患,是何罪之有哉?其皮为之灾也。今鲁国独非君之皮邪?吾愿 君刳形去皮,洒心去欲,而游于无人之野。南越有邑焉,名为建德之 国。其民愚而朴,少私而寡欲;知作而不知藏,与而不求其报;不知 义之所适,不知礼之所将。猖狂妄行,乃蹈乎大方。其生可乐,其死 可葬。吾愿君去国捐俗,与道相辅而行。”君曰:“彼其道远而险, 又有江山,我无舟车,奈何?”市南子曰:“君无形倨,无留居,以 为君车。”君曰:“彼其道幽远而无人,吾谁与为邻?吾无粮,我无 食,安得而至焉?”市南子曰:“少君之费,寡君之欲,虽无粮而乃 足。君其涉于江而浮于海,望之而不见其崖,愈往而不知其所穷。送 君者皆自崖而反。君自此远矣!故有人者累,见有于人者忧。故尧非 有人,非见有于人也。吾愿去君之累,除君之忧,而独与道游于大莫 之国。方舟而济于河,有虚船来触舟,虽有_心之人不怒。有一人在其上,则呼张歙之。一呼而不闻 ,再呼而不闻,于是三呼邪,则必以恶声随之。向也不怒而今也怒, 向也虚而今也实。人能虚己以游世,其孰能害之!” 北宫奢为卫灵公赋敛以为钟,为坛乎郭门之外。三月而成上下之县 。王子庆忌见而问焉,曰:“子何术之设?”奢曰:“一之间无敢设 也。奢闻之:既雕既琢,复归于朴。侗乎其无识,傥乎其怠疑。萃乎芒乎,其送往而迎来。来者勿禁,往者勿止。从其强梁,随其曲 傅,因其自穷。故朝夕赋敛而毫毛不挫,而况有大涂者乎!” 孔子围于陈蔡之间,七日不火食。大公任往吊之,曰:“子几死乎 ?”曰:“然。”“子恶死乎?”曰:“然。”任曰:“予尝言不死 之道。东海有鸟焉,其名曰意怠。其为鸟也,____,而似无能;引援而飞,迫胁而栖;进不敢为前,退不敢为后;食不敢先尝,必取其绪。是故其行列不斥 ,而外人卒不得害,是以免于患。直木先伐,甘井先竭。子其意者饰 知以惊愚,修身以明_,昭昭乎如揭日月而行 ,故不免也。昔吾闻之大成之人曰:自伐者无功,功成者堕,名成 者亏。孰能去功与名而还与众人!道流而不明居,得行而不名处;纯纯常常,乃比于狂;削迹捐势,不为功名。是故无责于人,人亦无 责焉。至人不闻,子何喜哉!”孔子曰:“善哉!”辞其交游,去其 弟子,逃于大泽,衣裘褐,食杼栗,入兽不乱群,入鸟不乱行。鸟兽 不恶,而况人乎! 孔子问子桑_曰:“吾再逐于鲁, 伐树于宋,削迹于卫,穷于商周,围于陈蔡之间。吾犯此数患,亲交 益疏,徒友益散,何与?”子桑_曰:“子独不闻假人之亡与?林回弃千金之璧,负赤子而趋。或曰:为其布与?赤子之布寡矣;为其累与?赤子之累多矣。弃千金之璧,负赤子而趋,何也?林回 曰:彼以利合,此以天属也。夫以利合者,迫穷祸患害相弃也;以天属者,迫穷祸患害相收也。夫相收之与相弃亦远矣,且君子之交淡若水,小人之交甘若醴。君子淡以亲,小人甘以绝,彼无故以合者 ,则无故以离。”孔子曰:“敬闻命矣!”徐行翔佯而归,绝学捐书 ,弟子无挹于前,其爱益加进。异日,桑_又曰:“舜之将死, 真泠禹曰:汝戒之哉!形莫若缘,情莫若率。缘则不离,率则不 劳。不离不劳,则不求文以待形。不求文以待形,固不待物。” 庄子衣大布而补之,正_系履而过魏王。魏王曰:“何先生之惫邪?”庄子曰:“贫也,非 惫也。士有道德不能行,惫也;衣弊履穿,贫也,非惫也,此所谓非 遭时也。王独不见夫腾猿乎?其得楠梓豫章也,揽蔓其枝而王长其间 ,虽羿、蓬蒙不能眄睨也。及其得柘棘枳枸之间也,危行侧视,振动 悼栗,此筋骨非有加急而不柔也,处势不便,未足以逞其能也。今处 昏上乱相之间而欲无惫,奚可得邪?此比干之见剖心,徵也夫!” 孔子穷于陈蔡之间,七日不火食。左据槁木,右击槁枝,而歌焱氏 之风,有其具而无其数,有其声而无宫角。木声与人声,犁然有当于 人之心。颜回端拱还目而窥之。仲尼恐其广己而造大也,爱己而造哀 也,曰:“回,无受天损易,无受人益难。无始而非卒也,人与天一 也。夫今之歌者其谁乎!”回曰:“敢问无受天损易。”仲尼曰:“ 饥渴寒暑,穷桎不行,天地之行也,运物之泄也,言与之偕逝之谓也 。为人臣者,不敢去之。执臣之道犹若是,而况乎所以待天乎?”“ 何谓无受人益难?”仲尼曰:“始用四达,爵禄并至而不穷。物之所 利,乃非己也,吾命有在外者也。君子不为盗,贤人不为窃,吾若取 之何哉?故曰:鸟莫知于_鸸,目之 所不宜处不给视,虽落其实,弃之而走。其畏人也而袭诸人间。社稷 存焉尔!”“何谓无始而非卒?”仲尼曰:“化其万物而不知其禅之 者,焉知其所终?焉知其所始?正而待之而已耳。”“何谓人与天一 邪?”仲尼曰:“有人,天也;有天,亦天也。人之不能有天,性也 。圣人晏然体逝而终矣!” 庄周游于雕陵之樊,睹一异鹊自南方来者。翼广七尺,目大运寸, 感周之颡,而集于栗林。庄周曰:“此何鸟哉!翼殷不逝,目大不睹 。”蹇裳_步,执弹而留之。睹一 蝉方得美荫而忘其身。螳螂执翳而搏之,见得而忘形。异鹊从而利之 ,见利而忘其真。庄周怵然曰:“噫!物固相累,二类相召也。”捐 弹而反走,虞人逐而谇之。庄周反入,三日不庭。蔺且从而问之,“ 夫子何为顷间甚不庭乎?”庄周曰:“吾守形而忘身,观于浊水而迷 于清渊。且吾闻诸夫子曰:入其俗,从其令。今吾游于雕陵而忘 吾身,异鹊感吾颡,游于栗林而忘真。栗林虞人以吾为戮,吾所以不 庭也。” 阳子之宋,宿于逆旅。逆旅人有妾二人,其一人美,其一人恶。恶 者贵而美者贱。阳子问其故,逆旅小子对曰:“其美者自美,吾不知 其美也;其恶者自恶,吾不知其恶也。”阳子曰:“弟子记之:行贤 而去自贤之行,安往而不爱哉!” 窍,无中道夭于聋盲跛蹇而比于人 数亦幸矣,又何暇乎天之怨哉!子往矣!”孙子出,扁子入。坐有间, 仰天而叹。弟子问曰:“先生何为叹乎?”扁子曰∶“向者休来,吾 告之以至人之德,吾恐其惊而遂至于惑也。”弟子曰:“不然。孙子 之所言是邪,先生之所言非邪,非固不能惑是;孙子所言非邪,先生 所言是邪,彼固惑而来矣,又奚罪焉!”扁子曰:“不然。昔者有鸟 止于鲁郊,鲁君说之,为具太牢以飨之,奏九韶以乐之。鸟乃始忧悲 眩视,不敢饮食。此之谓以己养养鸟也。若夫以鸟养养鸟者,宜栖之 深林,浮之江湖,食之以委蛇,则安平陆而已矣。今休,款启寡闻之 民也,吾告以至人之德,譬之若载鼷以车马,乐_以钟鼓也,彼又恶 能无惊乎哉!” 翻译如下: 庄子率领学生游山,到正在采伐的林区,遥见一棵大树,枝叶茂盛。走近看,一群砍匠在大树下搭了夜宿的木棚。庄子问:“要砍这棵大树吗?”砍匠说:“没用处,不砍。”庄子回头对学生笑笑说:“因为没用处,所以不挨刀。这棵大树命好,能活满天年了。” 庄子下山,天快黑了,到一位友人家中投宿。友人高兴,吩咐童仆杀鹅待客。童仆请示:“两只公鹅,一只爱叫,一只不爱叫,杀哪一只?”友人说:“爱叫的有用处,夜晚能防贼呢。杀那只不爱叫的吧。” 翌日早起,道谢友人,返回漆园。途中,学生上前对庄子笑笑说:“昨天山上那棵大树,因为没用处,所以不挨刀。昨晚山下那只公鹅,因为没用处,所以挨了刀。有用无用都可能挨刀,老师站在哪一边呀?” 庄子忍不住笑了,说:“一边是有用,一边是无用。两边都站不得,只好站中问了。那我庄周就站在有用无用之间吧,从有用那边看我是无用,从无用那边看我是有用。站在有用无用之间,似是而非地两边欺骗人,所以我活得很累啊。要想活得轻松愉悦,只有驾乘双翼,一翼修道,一翼养德,随风漂泊。逃出了有用无用的范畴,不受称赞,不被谴责。顺应社会的变革,改换自身的形色的住宅。一会儿是天上的金龙,一会儿是洞中的黑蛇,不要固定。该显扬便显扬,玩味万物同根,根在虚无该隐匿便隐匿,总以合乎天性为原则,悟得众生皆是过客,谁也不比谁优越变人就该自己作主,岂可作那过客之客,被他们任意踏躞!一旦作主便自由,哪会活得像我这样杌陧!这些便是炎黄二帝的处世原则,理想国道德。至子众生的实况和人类的积习,无原则,不道德,说来真遭孽,联合的分裂,成功的毁灭,廉洁的受挫,高尚的被推斜,做事的吃亏,贤良的遭困扼,不贤不良饭碗又会碰缺。这样的社会,哪能活得轻松愉悦!太可悲了。你记住吧,要想活得不累,只有修道养德。” 鲁国隐士熊宜僚,家住市场南端,人称市南先生,应邀进宫,拜见国王。国王满面忧愁,仰天叹气。 市南先生说:“看你满面忧愁,有什么事?” 国王说:“所以要请你来谈谈了。我自即位以来,按照先王的教导,继承祖辈的事业,想把鲁国治好。祭祀鬼神啦招纳贤士啦我都亲自抓,不敢稍有放松。可是政局最近又闹危机,总有些人要跟我过不去。我焦虑的就是这个。” 市南先生说:“对付政局危机,你的那套办法太天真啦。看见你穿狐裘,坐豹皮,我就想起那些肥狐花豹。肥狐花豹,住在山林,躲在岩洞,何等地守静哟;夜间活动,昼间睡眠,何等地警惕哟。忍饥耐渴,仍然不去人烟稠密地区觅食,何等地认命哟。就这样,还是落了网,还是触了机,难逃杀身之祸。肥狐花豹什么错误也没有犯,是那一身漂亮皮毛惹了祸哟。今日鲁国江山社樱不就是你的漂亮皮毛吗?要想避免政局危机,躲脱大祸,听我劝吧,赶快开刀,剥掉你这一身皮毛,剖腹洗净心中贪欲,然后逃到荒无人烟的地区去。你还坐在深宫焦虑什么。” 市南先生又说:“我原是楚国人,知道楚国以南是蛮荒的百越,百越的南部有个城邑是建德国的首都。建德国真正是理想国。中国远古时代也有过理想国,所谓至德之世。炎黄称帝以后就没有了。逮德国的民众尚未开化,私有观念不强,物质欲望更谈不上。他们只会勤勤耕种,不会多多储藏,不会偷,不会抢,所以没有粮仓。他们周济贫困,不索报偿。要什么仁义的榜样!要什么礼法的框框!他们不动脑筋,行为未免放荡,却又出自天性,合乎自然,并不荒唐。他们快乐过一生,死了有人安葬。啊,我希望你放弃鲁国,抛掉君权思想,修道传道,投奔建德之邦。” 国王说:“去那里路太远,恐怕有危险。何况山川阻隔,交通不便,到哪里找车船?” 市南先生说:“放下架子便是车。不要留连便是船。” 国王说:“不但路远,没有一册旅行指南,而且路上太孤单。白天谁侍候?黑夜谁陪伴?谁押运粮草?谁供应御膳?毫无准备,能抵达终点?” 市南先生说:“俭省费用,节制食欲,哪怕不带一粒粮食,路上也有吃的。你从鲁国向南去吧,渡长江,下南海,一望无涯,航程有无穷的神秘在等待你。那些送你的土人离开海岸回家了,你从此进入全新的境界,愈漂愈远,永不归了。要谁侍候呢,要谁陪伴呢,你是多年来养成了习惯支配百姓哟。惯于支配百姓的人给他自己添了累赘,惯于被百姓支配的人给他自己惹来烦扰。所以好国王尧爷爷不愿支配百姓,也不愿被百姓支配。不愿支配百姓,他把权力下放给官员们。不愿被百姓支配,他让他们自治自理。我希望你割掉累赘,扫除烦优,独自逃到辽阔空虚之国去修道吧。你知道空虚的好处吗?你放船渡黄河,上游漂来一艘空虚的船触撞了你的船,你不会愤怒吧,纵然你性情暴躁。如果那艘船不空虚,哪怕载有一人,你便会喊话,叫他靠边撑。喊一遍不听,喊二遍不听,喊到三遍你一定会骂他娘了。船空虚,你不骂;船不空虚,你便骂了。逃到辽阔空虚之国,你自己也空虚化了,哪还会有政局危机要你的性命呢!” 北宫奢是卫国的长官,复姓北宫,名奢,奉国王的命令,负责为宫廷乐团铸造一套编钟。国王盼咐:“钱是没有的,叫百姓捐献。”北宫奢在首都城门外筑了个献金台。台上奏乐,歌星助兴,以广招徕。观众拥挤,有献钱的,一也有献铜器的。钱凑够了,三个月便铸成高低两个音部的钟,共十六只,挂满悬架上下两格。 在卫国做官的周王之子庆忌,对这次捐献活动感兴趣,问北宫奢:“你搞了些什么手段?” 北宫奢说:“全心全意投入,不敢稍存半点手段之想。艺术归真返朴,这个道理我懂。我以愚直态度信任百姓,守在献金台下,表情既专注又恍惚,迎来送往。人来了,我不推拒,谁都可以来。人走了,我不挽留,谁都可以走。他若表现僵硬,一毛不拔,我也不批评他思想反动,顺从他好了。他若表现大方,捐献巨款,我也不赞扬他热爱祖国,随便他好了。总之,要让百姓自愿掏腰包,决不花言巧语骗取,不变相摊派榨取。所以,从早闹到晚地让人捐献,并没有影响百姓的生活,一点也没有。捐钱铸钟,小事一桩罢了。推而广之,以大道治天下又该怎样呢?” 孔子率领一班随员,去做宫。他在西行路上,离开鲁国,到楚国去,楚国国王聘请他。经过陈蔡两国交界地,被两国的民兵误会,以为强盗来了,群起而围困之,断炊七天七夜。误会澄清以后,当地有隐士任太公来到现场看望孔子,送酒肉给孔子压惊。孔子感激涕零。 任太公问:“险些把你饿断气吧?” 孔子说:“是啊,差点要老命。” 任太公问:“你不想死吧?” 孔子说:“当然啦。” 任太公说:“那就好。我告诉你保命的方法,供你参考。东海有鸟,鸣声晰哩晰哩,就是年年春季南方飞来的燕子。燕子翩翩翩翩,轻巧灵活,决不显示强翩健羽。群起而飞翔,互相照应。群落而栖息,互相靠拢。飞来总是一齐飞来,不敢争先。飞走总是一齐飞走,不敢落后。发现虫虫飞,便呼朋叫伴大家吃,决不独吞,决不争嘴。燕子有这些品德,所以群体不散,外侮不来,免于祸患。燕子选择无能,作为保命方法。瞧瞧那些有能的吧,直树先砍,甜井先涸。你一心想显示自己知识渊博,自己行为高尚,以唤醒别人的愚昧,以映照别人的卑污。你的光辉炫目,双手擎起太阳月亮,到处游行,所以难免于祸患哟。从前我听老聃讲学,记得这位集大成的学者说过:自夸的必然失败。成功的早迟垮台。成名的会被取代。谁肯归功于民?谁肯还名于众?只有至人能做到这两点。大道潜流而不闪耀光辉,大德潜行而不显示踪迹。至人行为迟钝,面貌平常,给人以傻瓜的印象,不愿出头露脸,不肯结派拉帮,不修建记功的牌楼,不铸造留名的塑像,不想给史册写笔糊涂帐。至人从不批评世俗,世俗也没法谴责他。至人不求闻达,你却贪爱功名,这是为啥?” 孔子说:“批评得好。”决定不到楚国去了。当即谢绝社交,遣散随员,逃入山林。在这一段隐居岁月,孔子披裘皮御寒,拾板栗充饥,洗尽文明色彩。他从心理上做到了无能,混入鸟群兽群,鸟不惊飞,兽不惊逃。鸟兽都不厌恨他了,人还会敌视他吗。可惜这段岁月不长,后来又出山了。 孔子拜访子桑户,一位修道的隐士。 孔子说:“我在咱们鲁国从政,两次被迫自我流放。第一次不说,说第二次吧。五十岁我当公安部长,整顿鲁国治安秩序。齐王不放心,送一批女歌星和骏马给鲁王,要他疏远我。我受不了国王的冷遇,不得不辞职,一走了之。后来我去宋国传授古礼,官方不给课堂,只好在大树下排演。古礼一演完,国防部长就叫人把大树砍了。又后来我去卫国旅游演说,被官方驱逐出境。我停过车的地方地皮都被铲了。又后来呢,到殷墟,到周都,求职不得,走投无路,讨乞回家。再后来就是上次应聘去楚国,经过陈蔡两国交界地,被民兵围困了七天七夜,险些饿死。短短几年,一连串的遇祸,亲戚朋友疏远了,随员学生星散了,为啥哟?” 子桑户说:“从前有个假国,被晋国灭亡了。晋军烧杀,国百姓逃命,好多悲惨故事哟,你没听说过吗?假国贤士林回,家破人亡,逃跑时背负着一块玉璧。那是传家宝,千金难买啊。敌军在后头追得正紧呢,林回发现路边有个弃婴在哭,立即抛掉玉,背负弃婴跑了。同路逃命的百姓,责怪林回太愚蠢。想想也是。要说值钱吧,兵慌马乱的时候,婴儿一钱不值。要说拖累吧,背个婴儿拼命跑,还要奶他养他教他,够拖累的了。丢了千金玉璧,背了婴儿逃命,这林回他到底图个啥哟?林回说:利益叫我要玉璧,天性叫我要婴儿。林回背叛了利益,投奔了天性,所以抛掉了玉璧,背负了婴儿。因为利益而结合的,面临生死关头,都会互相遗弃。出自天性而结合的,面临生死关头,都会互相保护。互相遗弃,互相保护,两者之间岂可同日而语!君子交情淡淡若清水,小人交情甜甜若米酒。君子情虽淡,长久亲切。小人情虽甜,一朝翻脸。你的某些亲戚朋友随员学生,恕我直言,当初同你结合,并不是出自他们的天性,所以同你分手,他们的良心也不会难受。你若明白这点,便不会责备他们了。” 孔子说:“聆教了。”觉得苦闷消失,轻松愉快,走路飘飘然若飞翔。回到学校,宣布停课,封存图书。学生早已星散,只有少数留校不走。在他们面前,孔子不再表演圣贤风度。他们也不必再打拱作揖,练习那些繁文褥礼。他们对孔子的敬爱日深,可又说不出原因在哪里。也许这就是子桑户说的出自天性吧。 后来孔子又拜访子桑户。子桑户家贫,健康状况很差,语声断续而低沉。可能是想到了死亡吧,他向孔子谈起舜帝遗嘱。他说:“舜爷临死,一再叮吁禹爷:你今后还得小心些。对人对事,态度要顺,内心要真。要顺,关系方能牢周。要真,情绪方能轻松。关系牢固了,情绪轻松了,就不必繁文褥礼地装模作样了。白身洒脱,万事不求人,这样就好了。舜就是这样对禹讲的呢。” 孔子听得出来,这是子桑户诚挚的叮咛。 在下庄周穿着麻布长袍,袍襟补了疤,来到梁国王宫。提脚跨上阶陛,袍带和鞋带都挣断了。抱歉一笑,停步系好,然后向梁惠王行礼。 梁惠王说:“庄先生为何如此窝囊?” 庄周说:“不是窝囊,贫穷罢了。读书人有抱负没法施展,那才真窝囊。至子长袍补疤,鞋子破烂,像你眼前所见,确切地说,这是贫穷,不好混同窝囊。读书人窝囊,皆因生不逢时。正如鄙人。你看那跳跃在树梢的长臂猿,让他栖息楠梓樟类的乔木林,攀援高枝,称心如意,纵然有神箭手,也休想暗算他。砍尽乔木,逼他逃入钩棘臭橘一类有刺的灌木丛,行动躲躲闪闪,两眼偷看,一身战栗,难道是抽了筋换了骨,四肢僵硬了吗?当然不是。处境不妙,他没法施展自己的本领罢了。现今这局面,上坐昏君王,下立乱宰相,有抱负的读书人被夹在中间,要不窝囊,谈何容易!商朝末年忠臣比干不肯窝窝囊囊,惹得暴君震怒,结果被剖了腹剑了心,有例在先嘛。” 梁惠王不高兴,装聋没有听见。阶陛一下的宰相惠施先生是庄周的老朋友了,眼看庄周没有希望捞得一官半职,便放心了。 孔子在陈蔡两国交界地,因被民兵误会,身陷绝境,断炊七天七夜、每当饿得眼花,孔子打起精神,敲敲梆子唱唱歌。这一次唱的是炎帝神农时代的歌,有乐器而无拍子,有唱腔而无调子。梆子伴奏歌声,分明唤起一班随员心中的共鸣。 随员颜回合掌低眉,面壁静坐,听见老师敲梆子唱古歌,深受感染,回头偷看,神情激动。孔子察觉,当即停唱。他怕颜回感情失控而激愤,触景伤怀而哀哭,所以训导说:“颜回,想开些吧。人生在世,不受天害容易,不受人恩困难。任何终点都是起点。要与自然保持一致。刚才唱歌的人并非真正的我,你知道吗??” 颜回问:“不受天害容易,此话怎讲?” 孔子说:“冷我饿我,晒我渴我,穷我困我,全是天造的,地设的,万物运行所引起的。我顺从地跟着运行,苦是苦,不受害。这不是很容易做到吗?你看那些官员,侍候君王,不敢违命。君命尚且不敢违抗,敢违抗天命吗。” 颜回间:“不受人恩困难,此话怎讲?” 孔子说:“投身宦场,少年得志,左右逢源,上下通关,提级加薪,愈爬愈高。不是他贪,名利如潮水从外面涌来,门板都挡不住。一切外来物质利益,全是人恩,并非他本命应该享有的,不过碰巧归他罢了。君子不盗,贤士不偷,道理都懂。外来的人恩,开门收下了,也是被动的偷盗啊。如果是我,也会开门,被动做贼。楚国国王聘我做官,这是人恩。我带着你们去楚国受恩,中途被围困在此地,生死未卜。由此可见、要想不受人恩,多么困难。你抬头看,燕子飞来飞去。这些绝顶智慧的小鸟,知道该在哪里栖息。非安全的住处,例如前头那片密林,燕子飞过那里,决不眷顾一眼。噜,你快看,那只燕子衔的巢泥掉在地上了,竟不回头拾起,因为降落不安全呀。还有呢,燕子害怕人类,可又偏偏在人家屋檐下筑巢,求人庇护,免遭大鸟欺凌。燕子国的江山就这样保住了。唉,要想不受人恩,多么困难!” 颜回问:“任何终点都是起点,此话怎讲?” 孔子说:“万物都处在变化过程中,人也是这样。下一阶段变成什么状态,自己都不晓得,还晓得终点在哪里吗?还晓得起点在哪里吗?阶段一个接续一个,无穷。守好自己的天性和正德,静待变化,如此而已。” 颜回间:“要与自然保持一致,此话怎讲?” 孔子说:“人受自然控制,自然本身也受自然控制。人扭不过自然,乃是很自然的,生就了的。圣人懂得这个道理,所以面对危亡泰然处之,主动地与自然保持一致,走向终点,亦即走向下一阶段的起点吧。” 孔子说完,继续敲起梆子,唱起歌来。 在下庄周著书漆园,夏日闷倦,肩挂弹弓,外出散步,登上了雕陵山。前山一大片是果园,同漆园一样,属国家所有。果园四周绕以绿篱,外人不得入内。庄周站在篱外,忽听背后扑扑有声,掉头看时,前额挨一翅膀,吓得大叫。原来是一只奇怪的大鸟,长尾巴,黑白花,状似喜鹊放大,翼展七尺,目径一寸。黄河流域没见过这样的怪鹊,估计来自遥远的南方吧。此时怪鹊飞过庄周头上,翔入果园,收翅歇在板栗树林。深秋季节,板栗成熟,满林栗叶呈暗铜色,衬托出怪鹊的黑白花,分外惹眼。庄周好奇,呆看不走。 庄周喃喃自语:“这是什么鸟呀?翅膀大而飞不远,太肥?眼睛大而撞着人,盲目?”随即起了庖厨念头,吞清口水。于是撩起长袍,跨过绿篱,急步窜入板栗树林,取下了肩挂的弹弓,仰脸窥测方向。正要瞄准,瞥见目标旁飞来一只蝉,庆幸自己找到浓荫,噪得痛快极了,渐入忘我境界。蝉的前面爬来一只膛螂,前爪握持一张枯叶,作为隐蔽自身之用,步步向蝉通近,正要捕捉。由于猎物即将到手,蟆螂同样入了忘我境界。膛螂的后面是那只怪鹊,大眼盯住蝗螂,正要啄食,也同样入了忘我境界。怪鹊的后面又是谁?谁的后面又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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